第461章 渡鸦（第2页）

    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长风衣，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，腰间挂着一把造型精巧的短弓，弓身缠绕着银丝藤蔓纹路，宛如精灵的造物。
    “——准是风声，岂有他哉！”
    他停在码头边缘，指尖轻轻拨弄着弓弦，出轻轻地震颤。
    阴影中，一道模糊的身影无声显现，青铜面具的橄榄石眼睛在暗处泛着幽光。
    “齐格鲁德家的天才……”
    她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，如夜风拂过竖琴的弦，“你的弓弦，是否已为渡鸦而颤动？”
    年轻人轻笑一声，从怀中取出一支漆黑的箭矢，箭头雕刻成龙牙的形状。
    “永不再犹豫，女士。”他微微欠身，绿眼睛在月光下闪烁。
    “齐格鲁德家的小少爷终于肯移尊降贵了？”阴影中的青铜面具没有动弹。
    “请别用那个可悲的姓氏称呼我，织命者女士。”
    年轻人用名贵的皮鞋挑起地上一只死老鼠甩进河里，“我带来的渡鸦都是无家可归的野狗，和那些老古董没关系。”
    织命者微微侧身，长袍如水银流动：“看来你很满意这批演员？”
    “如果是指那群连《尼伯龙根》和《魔戒》都分不清的蠢货那还是算了”
    年轻人瞥了一眼雾气中逐渐显现的几艘黑色快艇，略作犹豫后开口：“不过女士，您当真要我从下水道爬进卡塞尔？这可比让瓦格纳歌剧里的英雄去掏阴沟还失礼。”
    但面具下只传来轻笑：“密歇根湖底的泄洪通道直通冰窖，比正门优雅得多。”
    “况且，风度换不来龙骨，真正的渡鸦又何惧这点小事呢？”
    织命者抬手，一个猩红如血的小瓶子出现在她手心，“还是说……齐格鲁德家的天才，其实害怕了？”
    年轻人的绿眼睛危险地眯起：“激将法？实在老套。”
    他转过身，似乎是叹了口气，“但是您说得对，龙骨确实值得……稍微弄脏双手。”
    织命者的长袍在风中如水波荡漾，她抬起手，将小瓶子抛向年轻人。
    “那就去吧，风声会掩盖羽翼的振动。”
    她的指尖闪烁出虚幻的投影，一条红色路径蜿蜒至学院冰窖，“而渡鸦……从来不止一只，亦如福金和雾尼……”
    姓氏为齐格鲁德的年轻人接过瓶子，对着空荡荡的码头轻叹：“可至少给我准备艘像样的船……”
    远处的快艇上，十几个披着防水斗篷的身影已经整装待。
    年轻人厌恶地皱了皱眉，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副精致的防水手套，慢条斯理地戴上。
    “好吧，但是记住”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，“这次行动与齐格鲁德家族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的好奇心。”
    接着，年轻人突然转身望向河面，大声吟咏：
    “你这阴森森的古代乌鸦，来自夜的彼岸。
    请教你的尊姓大名，在夜的冥府之岸！
    乌鸦说道：永不再。”
    织命者的身形开始消散，最后的声音糅杂在风里：
    “乌鸦说道：永不再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永不再见，女士。”
    他后退着隐入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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